大学的价值

读大学通常被认为是社会中下阶层挤入中产阶级的主要途径(虽然在中国这条路正在逐渐被封死),那么一张大学文凭究竟值多少钱,才能达到这个效果?

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在其报告Education at a Glance 2009【PDF】中给出了一个答案。如果把大学作为一项投资,在OECD国家中,一张大学文凭可以让一位男性一辈子平均多赚18万美元,女性13万美元。

毛利润最高的是美国,一位有大学文凭的男性可以比只有高中文凭的人多赚近37万美元。新西兰作为OECD中最穷的国家的之一,大学的毛利也有13万美元。

这个数目听上去很多,但仔细想一想感觉就不对了。

我不知道美国,但我知道新西兰。按照今天的汇率来算,13万美元大约等于18万纽币,但这是一辈子能够多赚的钱。假设一个人从22岁工作到65岁退休,平均下来,一张大学文凭所能够带来的额外收入不过每年NZ$4000罢了。作为参考,新西兰平均工资大约是每星期NZ$700,或者每年NZ$36400 —— 也就是说,一张大学文凭只会带给你平均工资之上10%左右的提高。

更糟糕的是,除非你运气好,双亲都是有钱人,而且愿意资助你的学业,否则你还必须偿还你的学生贷款和承担学习期间的生活费用。我看了一下自己的开销,大约是NZ$30000左右。我不是学经济的,所以我的计算可以有误。作为一项投资来看,我得花至少4年大学+8年工作,才能取回自己的投资,等人到中年之后,才能真正开始盈利。作为一项投资来说,10%的回报率并不差,但和其他投资一样,这也是有风险的,会受到经济大环境的影响,而且作为进入职场的新人,前几年的回报率可能还更低。

如果只是从纯物质的角度来看,我不觉得大学是一个很好的投资(至少在新西兰如此)。但有一个例外:除非你选对了专业。这份报告有两个硬伤,一是没有考虑通货膨胀因素,二就是没有从不同专业的角度来看。学艺术的和学法律,出学校之后的工资肯定会有相当大的差异。

但这份报告也提出了读大学在其他方面的收益:在人际交往中更有自信以及更容易得到信任,身体更健康,更关心政治。

没找到中国的数据,如果谁有兴趣,无妨对比一下。

数学

实话说我的数学水平非常的不好,如果在中国,我是极可能考不及格的。幸好这个岛国允许自由选课,我在高中基本上是彻底逃掉了微积分这种我听着都要颤抖的科目。但就像我这种人,在这个国家的高中,数学水平也能够达到全国学生前15%(我有竞赛证书证明:)),你就能大概估计其余人的水平有多差了。

在国内就听说过洋人数学水平很差,脱离了计算器就用手指和脚趾。作为数学白痴的我,那个时候我还很羡慕这种教育方法,只教和实际生活相关的数学应用,而不是艰涩难懂的理论和概念。

但当我对两种不同的教学观念都有所体会的之后,我的想法就变了。这里看上去教的是运用,但实际上是在教学生懒惰,公式不用背,而且套公式就能及格 —— 如果你有一个不错的计算器,而且你知道怎么按,没准你还能考出一个好成绩。

数学的重要性不仅仅在于数学本身,而是教育思维方法。这种按计算器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学生只学到了套公式和按计算器,至于为什么,则一无所知。至于如何按计算器,出学校之后就还给老师了,最终结果就是什么都没学到。

说起这个的原因是,奥克兰大学的一位数学讲师批评了本国的教育,而且给出了10道题,认为每个中学生都应该有能力不依靠计算器回答这些问题。如果你有兴趣,或者你像我一样,希望从洋人身上找回一点对数学的自信心,无妨试试:)

我相信对于国内的学生来说,这些题简单得要命,但我发现我已经退步了 —— 我能答对全部,但在第2和4题那里,我得想一会儿才能得出答案。也许该考虑更严格的要求自己了。

反掌罚法案公投

虽然正式的名称不是这个,但背后的实质就是针对该法案的。该法案的背景请参考这里,简单一句话,就是移除了刑法中父母为了教育孩子的免责条款。这次公投是新西兰历史上第一次由公民发动的公投(Citizens Initiated Referendum)。我个人虽然珍惜每一次参与民主程序的机会,但这一次我的确不想投票,因此我已经把选票销毁了。

主要的问题在于公投所选择的问题:

Should a smack as part of good parental correction be a criminal offence in New Zealand?

大概翻译则为:“当掌罚作为良好教育方法的一部分时,这种行为是否该在新西兰视为违法?”

我唯一可以想到的一个词是:白痴,这个问题绝对是白痴想出来的。这种问题很明显偏向反对反掌罚法案一方,事先就假设掌罚(至少部分场合上的掌罚)是一种“好的”教育方法,既然都先认定这件事是好的,那任何人都知道,如果一件事是好的,那怎么可能是非法的?

在这个问题上,我不可能选择NO,因为会被误读为我支持废除该法案,但我也无法选YES,就如上一段所说,唯一的做法就是不投票了。新西兰公投的投票率历来极低,不会超过50%,而这次和我一样面对两难抉择的人不少,因此我预期投票率会更低。

我个人是赞同反掌罚法案的,虽然不可否认的是,掌罚在某些场合下是必要措施,如果子女把自己处于危险之中(例如铁轨上),那么用掌罚是最有效的。但掌罚在绝大部分情况下,是没有必要的。新西兰的很多家长从没有打过自己的孩子,但他们的教育依然是成功的。我理解我的想法可能和大部分华人相左,我也知道“打是亲骂是爱”这句话,但考虑一下下面两个问题:

  • 如果朋友把他的孩子委托给你照顾两天,你会打这个小孩吗?
  • 人人都有倔强的时候。,就算是成年之后。如果这个时候出来一个人打你,你是什么感想?

我觉得问题的关键在于,特别是对那些一直反对该法案的宗教组织,是他们把自己的孩子当作了自己的财产,觉得自己可以对自己的“财产”为所欲为。换成华人的语言就是,“你是我生的,我要你怎么样你就得怎么样!” 我同意那些喜欢掌罚自己子女的人,孩子不是“Little adult”,他们需要管教。

虽然如此,但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孩子不是“little adult”,但他们却是“little human”,他们不是成人,但他们是人。作为人来讲,无论年龄大小,都应该受到基本的尊重。正常的教育是应当的,但家长有点气就往孩子身上撒,孩子凭什么要受这个气?没错,孩子是父母生的和养的,可这是父母的选择,而不是孩子的选择,生之前问过孩子愿不愿意被生下来,问过自己我能给孩子最好的一切吗?

作弊

今天的英文先驱报上有一篇很有趣的文章,说中学生作弊的。在新西兰,中学最后三年(相当于国内的高一到高三)期末考试都是全国统考,虽然压力很小,但考虑到一些人不会读完高中才出去工作,因此这些考试都是有证书的,所以对于考试的监控也比较严格。

不过,在新西兰的松懈,宽松的环境下下,“严格”的含义常常不如你想象的那么严。如果你真的想作弊,根据中国人的智商,监考官是绝对发现不了的。方法我就不说了,怕教坏下一代。我唯一可以说的一个方法是,几乎所有允许计算器的考试都允许用图形计算器,而这些计算器是有记忆和编程功能的。虽然现在据说很严格,监考官会清空每一个计算器的记忆,但我上学的那个时候,很多人就常常漏网,没被发现。

但是我认为在数学考试里作弊实在有些没必要,基本上所有需要运用的公式都会在试卷上给你,而且我认为允许图形计算器进场,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作弊。如果你只是想及格,只学习一下怎么按计算器就完全够用了,输入一个方程,不仅仅是结果,还有坐标图,各种参数,计算器全部都会给你,你就只需要照着填上去就行了,连过程都不用,只需要注明结果是由计算器算出来的。 我在中国的数学成绩一直很差,但在这里却很好 —— 不过我心里清楚,那不是真的好,所以之后还是尽量避免数学。

根据报道说,监考官经过训练,能够发现更多隐秘的作弊方式,直接导致了作弊事件下降。我不知道这个逻辑是怎么来的,但我觉得他们似乎没有想过,作弊事件的下降是不是恰好说明了监考官越来越不行了,根据报道的数据,我算了一下,作弊率才万分之六左右,而且330个报告中,只有不到不到1/5的人被确认作弊而被取消成绩,这个数字就更低了。

根据我的实际经验,这个数字绝对不是实际数字。虽然有很多成绩差得连翻开书也照样不能及格的人,但大部分人还是知道怎么作弊的。不过这里的作弊方式其实非常原始,比起国内的无线电,那根本就没法比。

不过说起原因,我觉得老师和学生同样应该负责。我至今仍然记忆犹新的是,学期中的一些考试是要算入总成绩的,而很多老师出题的方式就是,从教育部的某一个网站上下载例题,然后把其中用到的数字啊什么的稍微改一下就行了。对于这个,我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因为这个网站上不仅有例题,还有标准的解题方法。现在好像不是人人都可以获得这些例题了,不过当年的愚蠢程度可是超出大部分人想象的,这不是鼓励大家去找捷径嘛?

我只能归咎于这个社会的anti-intellectualism(反智主义?),别说作弊了,就算不作弊,那些试题也是非常简单的,我至今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些人连高一数学都过不了(包括加减法和一元一次方程)。这些人在生活中并不笨,实际上有些方面比我要聪明得多,可在学校中却笨到连作弊都不会,责任缺失不在他们 —— 这个社会和这届政府都在谈论提高竞争力,但竞争力的基础,良好的基础教育,却至今仍不存在,甚至还削减了教育方面开支。他们想要的生产力提高,无非就是依靠剥削底层劳工罢了。

学校

没啥说的,闲聊几句。今天查点资料,看到我以前高中的一则新闻,所以顺便说说。

我的中学可以说是全奥克兰倒数十名以内的中学,无论是从成绩,还是财政状况来说。每年只有1/4的13年级学生(高中最后一年,相当于高三)能够顺利拿到进入大学本科的资格;财政状况就更别说了,整个学校外面看上去还勉强可以,不过走进去一看,到处都是涂鸦,破坏,墙上一个大洞啊什么的,很多学生的脑袋里本来就少一根筋,涂鸦都没钱及时处理,那迎来的就会是更多的涂鸦。

这是重视教育的华人几乎不会选择的一所学校,当然,我是例外,感谢开明的家庭,我在某种程度上还是一定自主选择的权利。好成绩并不代表这就是个好学校,反之亦然。我一直觉得这个学校有很多其他地方没有的东西,今天看到的新闻说的就是其中一个 —— 学校的墙上几乎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画作。我以前就听老师说过这些画很值钱,但因为学校太穷了,连保险都买不起,所以从不声张,怕被偷。

现在好像有钱了,终于上了保险,这些画也上了新闻,我也第一次了解到了这些画有多么值钱。保险数额比我想象的要高不少 —— 200万纽币左右,约800万人民币。链接就不给了,否则有人就知道我是谁了:)

这样一所破烂学校哪里来这么多钱搞艺术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不知道,所以我跑回学校网站研究了一下,发现原来是个不错的故事。以前一个校长觉得再穷也不能没有文化,于是就把小卖部的盈利全部交给一名艺术老师,让他为学校添购艺术作品。那位老师也是多了个心眼,没有去选购便宜的欧美名家作品的复制品,而是买了那些没有名气的本地画家作品。

可几十年后,这些画家都出名了……

再想一想也很奇怪,虽然这个学校的艺术课的确不是一般的强,但学校那么乱,到处都是涂鸦,甚至还有砸玻璃撬柜子的,可是在我印象中,这些公开悬挂的画作却从未被破坏过。

没啥意思,就讲个故事。如果你是家长的话,无妨考虑一下,教育的本质除了知识之外还有什么。

“将反华者狠狠的踏在脚下”

爱国这玩意儿,我以前好像说过,这个词在我这里是个贬义词,特别是在中文语境下。我要表扬谁我会用“他为国家做了什么”而会避免用爱国这个词。因此如果谁说我是爱国者,我也会认为那人是在骂我,而且我要回骂,你们全家都爱国!

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中国互联网上出现了一段相当强大的视频。据说这段视频可以让西方人“胆寒”。那么强大的精神武器,如果你没欣赏过,那还不赶快把下面的视频存下来?我是存了,如果碰见有洋人欺辱我天朝子民,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下面这段视频亮出,把他们吓得心惊胆寒,不战自降。

如果你觉得我的玩笑有些过分,你应该问问这段视频的作者,在我眼里,这视频就是一个国际玩笑。我看完视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是真的?这段视频很像恶搞,因为它只会出现在三四十年代的日本,或者是60年代的中国,或者是今天的朝鲜。我脑袋中甚至闪过了一丝念头:该视频的制作者是在玩无间道(中间居然把“天朝”当褒义词用)?还是这个视频中的小学生是从朝鲜精挑细选的?因为任何一个有健全思维的人看到那玩意儿之后都会起鸡皮疙瘩,更别说加入其中了。

这也就是这段视频的可悲之处——它的目的是什么?它真的让西方丧胆了吗?任何一个活在现实生活中的人都会知道这问题的答案。

事实不好听,但我喜欢说比较直接的事实:它的真正目的就是提供给愤青一个YY的工具。这段视频可以让他们看到祖国的未来还是“有希望的”,可以让他们感觉到,我们的精神炸弹无比强大,连小孩都能吐死一堆西方人,世界的未来一定会是我们中华帝国的。

但我看到的,是一群没有灵魂,没有自我的行尸走肉。那些可悲的成年人在外面是“感情屡屡被西方伤害”却被自己的主子告诉说不能反抗(我觉用“漫天哀愁,一地冰碴”形容他们挺合适的);而在自己家里却是刀枪不入的义和团,连一首诗都可以把那些可恶的西方人打得屁滚尿流。光是自己YY还不行,这些人已经沦落到要靠拖未成年人下水来满足自己的YY了,以为让一群孩子们念几句“将反华者狠狠的踏在脚下”;“地震的余波也能把法兰西催跨”就真的能够强大了,他们不可悲,那可悲的是谁?

更可悲,可怜的是视频中的那些学生们,他们究竟有几个知道自己在朗诵的这首诗的含义?这些人,特别是那位老师,有什么权力把孩子们当作可供自己使用的道具?这不是什么“西方的自由主义思维”——他们所敬仰的党先烈们宁愿死在狱中也不愿说违背自己理想的话,而今天这些所谓爱国者相比起那些“国军”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连小孩都不放过。

其实这段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相当不错。它能够让你看到很多问题,从中国对下一代的教育,到诗中所展现的那种“做鬼也幸福”式的成年愤青思维,简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让你思考很多问题。

我个人的感觉是,中国这个世上最伟大的国家迟早会强大,但在此之前,一定会为被长期放纵的极端民族主义付出惨重代价,之后这个国家才会真正的长大——我知道有人可能要反驳我,换位思考一下,如果美国人是今天的我们,特别是视频中所展现的那种狂妄自大的德性,那么这个世界将会怎么样?

回到开头提到的“爱国”。其实没我说得那么夸张。我真正讨厌的人是那些爱国爱得不成人形的那些“人”,为了“爱国”他们可以抛弃一个作为人的基本准则(诚实,不伤害同类等等……)。真正的爱国我还是欢迎的,至于辨别谁是爱国者,谁是爱国贼,我用的判断标准很简单:爱国是爱,不是恨,更不会凌驾于是非之上。

另外一点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人肉搜索引擎哪里去了?当有人羞辱儿童的身体时,网民没有说放过他;而这个人羞辱了儿童的灵魂,该怎么说?杨师群教导自己学生要包容都被痛骂,难道我们唯一能够包容的就是煽动仇恨的那些人?

【2008大选】一个没有价值观的国家无前途可言

今天两大党的党魁,工党(Labour Party)的Helen Clark和国家党(National Party)的John Key 在电视一台进行了选举前的第一次辩论。我没空,错过了前面半小时,就辩论本身来说,我觉得不相上下。海伦大姐很老练,回避问题的技巧比John Key要优秀得多,在话题的转移上也是如此。不过你也很容易猜到她会怎样说,因为新西兰人对她太熟悉了。至于John Key,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但很明显缺少这种辩论经验。

另外,就我关心的话题说说。

经济——这个是没得说的,要把经济搞上去,资本家当道的国家党很明显占优势。但就我来说,我更关心是否每一个新西兰人都会受益于经济发展。如果是像中国那样GDP暴涨,不过全被国外资本给带走了,对国人没什么任何好处,那我还宁愿要一个慢一点的经济增长。

犯罪——这我有点失望,两个人都不敢明确表示要坚决打击犯罪,而是弹性的表示要允许民众合理自卫。如果这一点不改变的话,关心犯罪问题的华人可以就要失望了。我建议不要期望国家党上台后会在这方面有大的动作。我估计,国家党能做的,就是像Micheal Laws一样,把所有棕色皮肤的人全当成帮派成员。

教育——我觉得两大党都没抓住主题。NCEA是我见过的要求最低,最简单,但也十分详细的一套教育系统。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任何华人子女都可以闭着眼睛达到大学入学的语言和数学标准——别告诉我你不会用计算器算100+100等于多少。真正的问题在于学生本身,他们不愿意学习——这就开始复杂了,社会问题,家庭教育,经济问题,也难怪两大党都把这一点简单化。

环境——这是我真正关心的问题,也是十分讨厌国家党的部分,John Key在那里说要在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中取得平衡,我倒是想问他一句,如果没有良好环境,没有可以让我们生存的空间,要经济发展有何用?更不用说新西兰的良好环境是其主要出口产品,农产品在海外畅销的一个主要招牌。

其实要达到Helen Clark所提出的全国碳中和的目标并不难。新西兰和其他发达国家不一样,温室气体的主要来源是农业所排放的甲烷等气体(放屁税就是如此来的),而不是二氧化碳。新西兰没有什么工业,而二氧化碳的来源主要是交通——在未来,我们不可避免的会更多地依靠公共交通,而二氧化碳排放量自然也会降低。

环境这个议题的价值早已超出了其本身,而成为了一个社会议题。我喜欢新西兰的其中一点就是,新西兰人一直有前卫,甚至激进的社会价值观,并且以它们为荣。新西兰人会自豪的告诉你他们是世界上第一个给妇女投票权的国家,第一个宣布本国为无核区国家,并不惜为此和美国闹翻。新西兰人为了阻止自己的橄榄球队和只有白人球员的南非队比赛,不惜上街游行,发起暴动。

这些都是新西兰的national identity,怎么说,国家的性格。而John Key则回避了关于1981年南非橄榄球队在新西兰比赛的问题,称过去的事情不重要,新西兰应该向前看。这没有错,但那个问题对很多选民,特别是老一辈的选民很重要。因为那不仅是对过去的看法,而是你个人价值观的体现。John Key回避这个问题,甚至称他对这个决定国家性格的决定性事件“没有看法”,则就是在告诉我,他没有社会价值观,他只有金钱价值观。

顺便提一下,1981年当时是国家党的Robert Muldoon执政。而90年代南非民主化之后,当时的总理,国家党的Jim Bolger在访问南非时公开就当年政府允许南非队的造访表示道歉。

新西兰是一个小国家,经济再怎么发展,也无法和美国之类的大国匹敌,而且几乎是永远要受制于外部环境。但新西兰人一直坚信他们能够改变世界,在社会和改革议题上,新西兰也确实起到了全球性的带头作用,包括八十年代的激进市场自由化改革。

如果这个国家在环境问题上不能有所建树,不能做世界的领头羊而是跟随在别人后面,那么新西兰就什么都没有——一个国家,至少得有至少一样值得自己骄傲的东西吧?(除了橄榄球队之外)。因此,John Key如果不能改变他们的观点,那我不会考虑这个政党。

在选举之前还会有2-3次的辩论(不知道电视三台的辩论直播决定了没有)。

澳大利亚高中将会使用维基百科作为教材

Aussie high schoolers get Wikipedia course
悉尼先驱晨报, via stuff.co.nz
2008年5月27日

作者:Stephen Hutcheon
译者:Arctosia

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的高中学生明年将有机会在课堂上学习维基百科。当地的教育部门把这个世界排名前十的的网站,列为了英语课程大纲中一选修课的规定教材。

这门选修课名为“世界村”(Global Village),学习世界不同地方的不同社区如何彼此交流和互动。维基百科,和其他一些书籍和电影,被列为了这门课程的规定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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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 … 教育和一些问题

最近在做一个project,和全国和地区的教育程度有一点联系。

我一直就知道新西兰整体的教育程度并不高,但不是很熟悉具体数字。现在有了,2006年的人口调查显示,全国15岁以上居民,最高学历为本科及以上学历的人大约为15%,其中10%是本科学历。另外17%的人最高学历为大专。

美国人口普查办公室的算法有点不一样,22.2%的18岁以上人口拥有本科学历或者更高。

我没法找到中国的数据。他们的统计数据似乎不像这里的那么透明,网站上点几个链接就能找到。但我估计至少在高等教育这一部分不会低于新西兰。中国有~45%的城市人口,因此就算农村教育再怎么落后,平均数上也应该不会太难看。

新西兰有22%的15岁以上人口是没有学历的,基本上是初中毕业就和学校说拜拜了。我本来以为学历不高的问题和农业有关系,就是那种中国人的传统思想,种几个菜要什么学历,我在家里都可以种。但事实似乎不是这样的。

新西兰还有22%的人口没有任何学历。新西兰的学历制度从高中开始,你的第一张证书通常是在16岁,完成year 11(相当于中国国内高一)的时候获得的(Level 1 Certificate),人口普查是从15岁开始的,因此一定有人在普查时还在上学。但是把15-19岁年龄段的人抛开之后,这个数字还是有13%。

相比之下,工作在农业方面的人口只有6.8%。 我很好奇那剩下的7%在干什么,但很可惜,没有相关资料。

但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观念和中国的不一样。新西兰人和毛主席有同样的看法:“华佗读的是几年制大学?李时珍又是几年制?”高学历并不是唯一的出路,你也不会因为学历不高而受到歧视,对于雇主来说,你的能力比你的学历要重要得多(当然,如果你不识字的话,那是另外一回事)。前段时间去世的世上第一位登上珠峰和征服三极的希拉里勋爵,以前就是一个种地的农民,只是比别人多两个爱好——养蜜蜂,和爬山。

导演魔戒三部曲和新金刚的新西兰人Peter Jackson也没上过大学——甚至连导演都没学过。全是从8岁生日时母亲送的小摄像机开始自学的。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教育就不重要。前面这两个例子都有“天分”的成分存在,而毕竟,包括你和我在内的绝大部分人是没有这个天分的。这时候就要通过教育来发掘人们的能力了。但现在新西兰的问题就在于,高等教育学费太贵,虽然可以通过无息贷款解决,但毕业后就意味着背上了沉重的债务。

再加上劳工短缺问题,这导致了一个很奇特的现象——比如要修建一个楼,或者桥梁什么的,设计工程的工程师等技术人员还没有铺钢筋混凝土,或者搬运工人的工资高。既然都这样了,大家很自然的就会认为上大学没有必要,学那么多反而赚得少。但问题是,没有设计者,那些干体力活的人到哪里去找工作?

同时这也是为什么一些人老是反对海外劳工的原因之一——他们来了,我们赚什么?

至但少我认为,这种局面还真得靠大量廉价海外劳工来打破。体力活不值钱了,大家自然就会去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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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教育,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现在的执政党工党,传统上被认为是左派政党,为弱势群体说话的。该党成员有两个特点:他们都长得歪瓜劣枣的,另外一点嘛,很多人以前的职业都是大学/高中老师。

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问题的话,总理海伦阿姨是奥克兰大学政治系老师,副总理是爱丁堡大学历史系老师,教育部长和种族事务部长是高中老师。还有一个挺有名的前社会发展部长David Benson-Pope,在任时他以前的学生走出来指责他在当高中老师时滥用体罚,甚至包括将网球塞入学生嘴里。

有个玩笑里,新西兰两大党之一的国家党对这一点很不舒服,无论他们的学历再高,工党都可以说,这些人都是我们教出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因素的影响,至少我接触过的大中小学教职员中,还没遇见一个不支持工党的,而工党这几年也对老师特别大方,好几年都没听到老师罢工了。而在国家党政府期间,这种罢工几乎年年发生。题外话,中国的老师们也应该集体入党,然后搞党内和平演变,薪水自然就上去了。

但也许是老师的职业病,特别是高中老师,学生的一切事情,从家庭问题到成绩问题,学生的一切都要管。如果他们把整个国家都看成他们的学生了,如果没有选举制度的话,那新西兰最终将会成为一个保姆国家。

这种情况已经在发生了。政府在多项问题上忽略民意,而施行他们认为是正确的做法。其实也就是说,“学生们都是错的,让我来教你们……”。最近的一个例子是反掌罚法案,将刑法中允许父母以“合理力度”惩罚子女的条目取消。70%+的新西兰人反对,但一样被议会通过。

真理有时候确实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但对于一个政党来说,相信这一点就等于自杀。看看工党的运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