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最缺的东西

常识(common sense),或者说,合理的逻辑。

说起这个的原因是,今天我朝的另一个真理部,也就是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发布了一年一度的美国人权报告,回应美帝在其人权报告中对我朝的污蔑。我花了半个小时大概看了一遍,看后就一个感觉:美国好可怕,我们为什么还不赶快去解放被压迫的美国人民?

但我们都知道,天朝这份人权报告的目的就不是为了去解放谁,毕竟习储君说话要算数,再说我朝还没有能力把革命输出到美国。作为对美帝“无端指责”的回应,这份报告背后的逻辑很简单:往“抹黑者”脸上抹黑,就能使“被抹黑者”清白。这有点像幼儿园的小朋友被老师批评一样,被批评的小朋友哭着喊着说,你看你看,某某某也一样,为什么就批评我。

既然这份报告是建立在这种荒谬逻辑上的,报告内容肯定也是如此。随便举两个文中的例子:

劳动者权利缺乏保障。美国的失业率居高不下……

受教育权得不到保障。《美国人类发展报告》显示,14%的美国人(约4000万人)读写能力不足,看不懂报纸文章和物品说明手册。

总的来说,这份报告给我的感觉是一个二流大学生写的。这个学生在交论文期限前三天才开始动笔,没有足够时间,所以先预设观点和结论,然后再网上到处搜索数据,堆积在一起就算完工了(我们赶论文时不也如此?:))。而引用的内容几乎从不给出具体出处,而给出的网站来源,有些是商业网站,甚至还有打错字的地方——要是拿给我的讲师评分,最后多半都是不及格。事实上,如果能认真写这个题目,还是能写出一些东西来的,但就如我所说,这份报告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要帮美帝下被压迫的人民脱离苦海,这份报告和天朝很多外交语言一样,名义上是对外,但实际目的是给中国人看的(就像那著名的“伤害感情一说”,目的是要向自己的人民传达某种信息),所以也就无所谓了。而与此相比,美国的那份人权报告则并没有针对某一个国家。

换句话说,官方已经不好意思说自己的问题了,于是就把视线引向美帝,然后天朝子民自然而然得就忘掉了我们的问题:“看看,美国也一样,所以我们的问题也没什么好了不起的”。

我不想判断两个人权报告中的批评是否合理,因为这和我说的问题没一点关系。实话说我从来没有看过美国的人权报告,我觉得没那个必要,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我们做好就行。所以请不要说我的“反动言论”是受了美帝影响。我所好奇的是,为什么一些同胞真的被官方的种种无赖逻辑所引导?“爱国心”作祟?美帝做什么都是坏蛋?还是真的就缺乏常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些人,包括官方,一方面试图做得很成熟,很正义:“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一方面又对别人的话异常敏感,动不动就是伤害感情——这是精神分裂,还是心里有鬼?

但以前可绝不是这样的。就十年前,官方还会公开反驳美国人权报告中的“污蔑”,至少还有点底气,例如下面这条:

美国指责中国不尊重“公认的国际人权标准”,但是,美国是世界大国中加入国际人权公约最少的国家,迄今只加入了1 5 个有关人权的国际公约,而中国则加入了1 7 个。美国应先看看自己国内的人权问题。

看看,俺比你多,俺比你好!哈哈。

这样看的话,天朝的确进步了,至少在外交文件的荒谬程度上。

新西兰版权法section 92a 更新 (25/02/2009)

虽然92a的生效时间被拖后的一个月,但这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总理当时给出的前提是,一个月后如果ISPs和相关权利人对该法案的具体实施方式仍然没有共识,那么92A将会被停止实行。所以问题的关键就在TCF正在撰写和征求公众意见的code of pratice。我寄出了我的意见书,如果你真的关心此事,我想你也应该发出自己的声音。我的简要如下:

  • 下载文件就算有版权,也不一定违法;
  • 下载文件的方式(例如BT),本身也不违法;
  • 权益人不能同时是法官;
  • ISP不应涉入整个调解过程;
  • 在司法程序证明用户有罪之前,用户是清白的,疑罪从无而不是“指责即有罪”,用户不应证明自己的清白。

事实上这些担忧是非常必要的。根据Computerworld获得的一份来自RIANZ(新西兰唱片业协会)的内部信件,他们正在争取,在我看来,一些十分荒谬的权利:

RIANZ instead wants users to be required to provide sufficient evidence as to why they believe the alleged infringement didn’t occur via the internet account in question and/or why there is no copyright infringement of the file being downloaded.

要用户自证自己清白是违反疑罪从无这一条司法基本原则的,这一条决不能被通过。

RIANZ opposes having to pay for processing copyright infringement notices and indemnifying ISPs for any costs and liabilities.

真是想得美,这和别人免费下载你的唱片有什么区别,你不愿意为别人免费干活,提供免费音乐下载;别人就应该为你白打工。

RIANZ does not want the notices sent out to users accused of infringement to include evidence that would be admissible in court.

这个就更严重了,可以随意指责别人就算了,指责了别人还不愿意提出证据——唱片业的这些人究竟想要有多么霸道?我现在真正发自内心的觉得,我称RIAA,再加上RIANZ这种组织为版权恐怖组织一点也不夸张。

92A可以通过,也必须保护版权,但我觉得上面的例子已经不能再明显,我们绝不能让版权恐怖份子主宰一切,因此一个公正的司法程序就非常重要。工党提议让独立的调解庭来解决用户和版权持有者之间的争论,这个主意应该不错,但应该保证其不受商业干扰,法律也应该有更多细节,调解庭的调解才会有法律依据。

现在重点还是TCF的那份Code of Pactice,如果你有能力,真的关心此事,应该提交自己的意见书。

最近的议会动向

很久没说说这个了。主要是那些在议会内失势的人快要走了。

第一个是绿党的Jeanette Fitzsimons,在担任了14年党魁,从金发干到白发之后,终于要退休了。我知道很多人华人不喜欢绿党,但Jeanette Fitzsimons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议员。原因很简单,她打内心里相信自己党派的信念,无论是在自己的生活中,还是议会中,无论是想法还是作为都始终如一。与此相比,大党里存在着不少政治BIAOZI,华人也有。他们没有自己的政治理念,也不会想着给选民服务,就像某个人在进入议会前的想法一样,“哪个党派给我排的名次高我就跟谁”。

在绿党中,真正最关心环境问题的就是Jeanette Fitzsimons了。作为一个以环境保护为纲的政党,绿党推出了很多有极大争议性,而且又和环境保护无关的法案,最著名的就是那个反掌罚法案。但这些法案没有一个是Jeanette Fitzsimons提出的,都是党内议员的个人提案。她的辞职是一件让人遗憾的事情。据说她曾经有过一个愿望,要在退休之前捞个部长职位,现在看来也不行了。

她辞去党魁之后仍然会作为议员继续留在议会,直到下届大选;不过新党魁需要在5月还是6月的“全国代表大会”中选出。根据绿党的党章,两个党魁中必须要一男一女,也就是说,新的女党魁最有可能在现有的女绿党议员中选出。绿党的女议员中除了Jeanette Fitzsimons,还有下面四个

  • Sue Bradford
  • Sue Kedgley
  • Metiria Turei
  • Catherine Delahunty

最有可能的两个人选是在Sue Bradford和Metiria Turei之间。另外一个Sue没啥野心,而Catherine Delahunty是新人,还需要锻炼。这样给绿党造成了问题。可能的两个候选人,一个是反掌罚法案的提出者,另一个Metiria Turei也比前任极端。

在毛利党之前,绿党是议会中唯一一个不依靠党魁个人魅力获得选票的小政党,其基本盘已经有好几届保持在5%,雷打不动。但如果要发展,迟早都要拓宽票仓,上届选举中的得票增加,就得益于从工党逃离的选票。如果新上任的党魁把绿党带得更左,不仅不会发展,还可能损失选票。

如果非要选一个,Metiria Turei是一个可以接受的人选。

第二个就是前副总理和财政部长Michael Cullen了,他极有可能会在5月底政府公布财政预算前离开议会。反对派常常称他宣传他大学的历史老师,一点不懂经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的宣传中都故意隐瞒了他是“经济”历史讲师这一点。任上最值得一提的作为就是有着“The Cullen fund”之称的新西兰养老基金,也是遭受很多批评的一个基金。不过虽然右翼不愿意承认,但老实说,Michael Cullen在任上时这个基金运转还是不错的,最近出了问题,但最近谁没有出问题?

他是和Helen Clark同一届进入议会的,是议会中至今资历最深的议员(Father of the House)。不过给人感觉是个比较平庸的人,没啥值得纪念的。

第三个是前总理Helen Clark了。自从从大选失利之后就辞去了党魁,转任工党外交事务发言人,不再是前排议员。但让她的才能在议会后排席位中坐三年的确是个浪费,再说任何人从老大身份跌倒了一般人,感觉都会很不适应:)最近也有消息说她在竞争联合国开发计划署(UNDP)的总干事,政府给予了全力支持

但她的辞职会对工党造成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她是Mt Albert选区议员,一旦她离开议会,该选区就需要补选议员,至于工党能不能继续赢取这个议席,还真不好说,要看Helen离开的时机。虽然这个选区从没离开过工党的手掌心,而Helen Clark在前20多年通常都是以巨大优势连任自己的席位——但那和个人魅力有着不可或缺的关系。而现在国家党新政府仍然处于蜜月期中,不知道何时才结束,而根据最近的民调,国家党的支持率甚至高出工党一倍

如果Helen Clark的时机未选好,或者工党派了一个一般的人物来竞选,工党丢失这个安全议席的机会相当之大。更别说国家党也会尽全力争取这个议席,因为如果在补选中取得胜利,国家党在议会中会增加一个席位。

现任总干事凯末尔·德尔维什(Kemal Derviş)的任期将会在今年8月份结束。如果Helen Clark在这个时间段离开,要工党在这个时间段赢得Mt Albert席位,可能会有点困难。

GCD员从不隐瞒自己的观点

Goo Goo Gai Pan, Season 16 of The Simpsons
"Goo Goo Gai Pan", Season 16 of The Simpsons

几天前的新闻了,我想大多数人也应该已经看到过云南省委真理部副部长伍皓的优秀发言。但最近似乎没啥好说的,因此我今天又仔细看了一次那个访谈

伍皓:以前我们面对这种公共舆论事件时,我们更多的,或者是常规的做法,主要有以下几种选择:
第一,我们可以采取“”的措拖。有的人都有这样的感觉,网友的言论是东说西说,对网友的言论可以拖,碰到新的新闻点又转移了,这是一个策略。这是很多地方处理类似事件的方法。
第二,。我们宣传部门还拥有一定的指挥媒体权利,我们可以让所有的媒体都收声
第三,。我们把网上不利的,或者是负面的言论见一条一条删掉,这也是一种做法
第四,。这个做法是更好的做法,因为这是司法案件,我们完全可以慢慢地等司法部门调查,按照法律的程序走下来。要把这个案子办完是比较漫长的一个时间,到那个时候公众的知情权无法满足。

我看到这话的第一感觉就是标题中那句话。不仅如此,这也是迄今为止,我看到的对真理部宣传控制手法的最好概括:拖、堵、删、等,这四字诀真是精炼又准确,比那些没文化的反动分子说得要好多了,不愧是内部人士。

但为什么伍皓同志敢这样暴露国家机密?如果你了解“共产党员从不隐瞒自己的观点”这句话的来源,你应该后面其实还有半句:“……但今天我不讲”,也就是说,以李总理为代表的大多数GCD员只有在对自己和D国有利,至少无害的时候,才会暴露自己的观点。因此伍皓党员的这种直白并不是一种好现象——他真正透露的消息是,真理部的手段要大升级了。

最明显的一个新手段是把五毛党运用到现实中。在网上用五毛党冒充和误导民意已经起到了很好的效果,而这次的躲猫猫,或者瞎子摸鱼事件则是标志着五毛党的公开化和向现实生活的侵入。几个被当地宣传部门所“选中”参与调查团的“网民”,或多或少都有不同寻常的背景,很多人本身就从事媒体业。就算他们不是五毛党,也只是故意安排,换了一个名字的媒体采访团而已。

五毛党向现实中侵入的案例不止这一个。反低俗运动中那些“义愤填膺”的“网民代表”也被人发现有“双重身份“,也证明了真理部的这种手段绝不是个例。

按照官话来说,新手段对应的是新形势,那这个新形势是什么?五美分党太多?官方的解释是:

云南省委宣传部副部长伍皓接受《春城晚报》记者专访,对于这次大胆的尝试,伍皓认为目的在于尊重网民知情权。既然网民有了解探知的愿望,我们应该满足他们的知情权。

满足公众知情权的方式绝不止让他们组成“调查团”这一种。媒体报道,政府信息公开机制,或者一个透明的司法程序都能够很好满足公众的知情权,并不一定要用这种民间调查。所以真理部副部长这种说法其实间接证实了一个事实:民众无法从其他渠道满足知情权。

而这种“调查团”的方式,一没有法律基础,例如在这次事件中什么权利都没有,要见一见当事人都被拒绝,他们看到的东西可能还没媒体多;二,调查团直接受制于当地宣传部门,人也是宣传部门选出来的,因此这次选出一个记者团,一点也不奇怪。所以我很难不得出这个让人不安的结论:这种所谓的创新,其实就是把五毛党从网络上搬到现实中的创新,全方面的冒充和搪塞民意,从未把所谓民众的“知情权”放在眼里——一个简单的例子,网民早就想探知官员收入了,他们满足了吗?

至于把五毛党搬进现实中有什么好处:

今后凡有重大事件发生,都会组成由网民和普通群众参与的网友调查委员会,增加重大事件调查的公信度。

这和创造五毛党背后的逻辑其实是一样的,控制不了民意,那可以去冒充民意。我一直不认为这是一种健康的管理方式,因为你虽然可以冒充民意,但真正的民意依然在那里,只是被掩盖,等待着更强大的爆发而已。自己骗自己的后果无非是让后果更严重。

别忘了俯卧撑事件也是在云南发生的,再笨的人,出了两次大事都应该能想出对策了,只是这也太缺乏新意了(见下文评论,俯卧撑在贵州)。不过往好处想……试图冒充民意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很难控制现实中的民意,特别是非网民人群的民意了。

又一个问题

中国媒体,特别是东方“纽约时报”(哈哈)环球时报在转述国外媒体的报道时,很常用的一个短语是“X国媒体承认我朝强大无比/诬称我朝又干了什么坏事”。我一直觉得这种表述是有问题的,这是一个常识,媒体在自己的新闻报道中不会公开发表自身的观点(当然,新闻报道的倾向性那是另外回事),不会说“本媒体记者认为……”这样的句子。绝大部分被转述的“外国媒体”,你真正去查原文之后会发现,其实是那些媒体采访了某某专家,或者大学教授,然后再转述他们对事件的看法,只是到了中国之后就变成那些媒体本身的观点了。

当然你可以说这些媒体所转述的观点就是媒体的观点,不过这并不一定。有些时候媒体只提供了一个正反观点交锋的平台,在同一篇文章或者报纸内刊登不同观点。例如我以前就提到过一个案例,同时刊登的两篇不同观点评论,结果被中国媒体取了自己喜欢的那篇,然后冠以“外国媒体社论”之名。

至于这为什么……我不想发表观点,实际上是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说:)值得思考的一个问题。

最新消息:新西兰版权法92A – 暂时胜利了

富有争议性的新西兰新版权法section 92A被宣布推迟了——在今天下午的内阁会议之后,总理宣布将会把法案的实行时间从原定的2月28日推迟到3月27日。而且如果那个时候各方还是没有达成共识,那么92A将会被终止(suspend)

今天也是New Zealand Internet Blackout抗议的最后一天,我关注的几乎所有本地blog今天都参与了抗议。掐断了访客对自己网站的链接,任何访问都会重定向到有下面这个声明的页面:

protest against s92a, how sites looked like this morning(click for full image, coypright:cc-by Creative Foundation).
(点击看全图,cc-by, Creative Freedom Foundation)

我所订阅的blog观点可以说是从极左到极右都有,他们平时几乎没有两个人会同意同一件事情,但在最近的这次互联网风波中,他们有了罕见的共识。这不仅仅是互联网的力量:)也表明了92A有多么的不受欢迎。

网络抗议的主要组织者,Creative Freedom Foundation对政府决定推迟S92A表示高兴,并且说,这次抗议展示了,互联网上的运动也能够改变我们的现实世界

虽然S92A是原工党政府通过的,但国家党是逃不了干系的,在法案审查时,代表国家党的Christopher Finlayson表示了强烈支持,甚至有以下言论:

The Minister [Judith Tizard] knows, and I certainly know, that we have all had approaches from various commercial entities …

真的是资本家的代言人啊。

户口

我本人反对今天的户籍制度。户籍制度在以前有存在的必要性,在计划经济下,合理分配劳动力是保证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措施。但在今天,他已经失去了所有有效的功能,变成了钳制人才流动的一个工具,并且是种种本不该出现的社会不公的直接原因,孙志刚我就不说了。

户籍是权利,而不是特权。今天的户口已经显而易见的变成了类似印度种姓制度的证明书,北京上海深圳户口不仅比其他户口骄傲不少,而且能够享受的特权也比其他城市户口多得多。不同等级之间的待遇其实不仅存在于城乡二元结构之间,还有大城市歧视小城市,小城市歧视乡镇,乡镇歧视农村……不管原意是否如此,户口已经成了每一位中国人头上一个没有必要,甚至是有害的枷锁。

说起这个原因是今天看到这则新闻:

上海市政府日前印发《持有〈上海市居住证〉人员申办本市常住户口试行办法》的通知,凡是符合条件的外地来沪创业、就业人员均可通过申请以获得上海户籍。该办法试行期为3年。(中新网 via 新华网

中国再怎么说,至少在大陆是一个“统一”的国家,而在统一国家内,居民迁徙居然还需要“绿卡”这种东西真的是一种奇迹。像美国,澳大利亚,俄罗斯这种国家,他们是“联邦”,每一个州有自己的州长,总理或者总统,甚至连各自之间的法律都不同,居民的正常迁徙也没有受到阻止,我也没看到全美国人一窝蜂的往纽约跑——根据支持户口者的逻辑,如果废除户口,人员流动将失衡,大家都会往北京上海等大城市跑。

这种对户口废除后人口流动的恐惧,实际上就是今天户籍制度所造成的不公的一种体现——深圳户口的价值比俺那旮瘩的户口价值高不知道多少倍,如果俺挪挪屁股就能让自己身价暴增,那为什么不做呢?但他们忽略了一点,一旦让户口跟着人走,而不是人跟着户口走,户口之间的价值差异就不存在了。

再说人口流向大城市的原因其实就不是因为户口问题,现在有户口,不也有很多人往大城市跑?真正的原因,虽然官方不愿意承认,但经济发展不平衡所带来的后果正在逐渐显现。人都有追求更好生活的权利,你凭什么当你在独享经济发展好处时,要人家一辈子被拴在他们贫瘠的土地上?何祚庥院士已经告诉我们,生在中国就是一种不幸;难道中国内部还要继续划分,生在中国的偏远农村比生在大城市更不幸?

而至于为什么今天的沿海城市像欧洲,内陆农村像非洲,我们心里都有数。

真正让我感到惊奇的是拿到这“上海绿卡”的要求。我好几年没有关心新西兰的移民了,不过简单看了一下,绝对比移民新西兰难,如果你来自本地,下面我说错了什么,不妨指正一下,我确实很几年没关心这话题了。

首先新西兰的移民是评分系统,根据你的学历,工作经验等条件评分,再从高到低“邀请”申请人来申请绿卡。上海绿卡虽然不是评分,但也有先后。例如符合下列条件者“可以”申办上海户口:

(一)持有《上海市居住证》满7年;(二)持证期间按规定参加上海市城镇社会保险满7年;(三)持证期间依法在 上海市缴纳所得税;(四)在上海市被聘任为中级及以上专业技术职务或者具有技师(国家二级以上职业资格证书)以上职业资格,且专业及工种对应;(五)无违 反国家及本市计划生育政策规定行为、治安管理处罚以上违法犯罪记录及其他方面的不良行为记录。

但那只是“可以”申请,在一个每年有名额限制的申请制度下,你只是“可以”申请那是不够的。而符合下列条件之一的持证人员可以“优先”申办,我们来一条一条的看,看看和新西兰对比,究竟有多严格。

一)在上海市作出重大贡献并获得相应奖励,或在上海市被评聘为高级专业技术职务或高级技师(国家一级职业资格证书)且专业、工种与所聘岗位相符的……

首先移往新西兰不需要受什么奖励,不过女王给你授过勋什么的那当然更好。至于技术问题,很多大专文凭也能够成功移民。我还特别去算了一下,如果你有短缺专业的文凭,就算暂时没有工作也有希望申请到移民。

(二)在上海市远郊地区的教育、卫生等岗位工作满5年的,持证及参保年限可缩短至5年;

在新西兰没听说,不过印象中澳大利亚好像有类似的鼓励,到偏远地区工作几年,不仅缩短申请绿卡所需年限,而且特别容易申请下来。澳大利亚好像没有规定必须要是从事什么行业,而且澳大利亚的“偏远地区”可不是上海的远郊地区可以比的。

(三)最近连续3年在上海市缴纳城镇社会保险基数高于上海市上年度职工平均工资2倍以上的,或者最近连续3年计税薪酬收入高于上年同行业中级技术、技能或管理岗位年均薪酬收入水平的,技术管理和关键岗位人员可不受专业技术职务或职业资格等级的限制;

没听说过这种要求,只要收入和工作相符就行,收入和工作不相配那是要受到移民部官员怀疑的。

(四)按个人在上海市直接投资(或投资份额)计算,最近连续三个纳税年度内累计缴纳总额及每年最低缴纳额达到上海市规定标准的,或者连续3年聘用上海市员工人数达到规定标准的,相关投资和创业人才可不受专业技术职务或职业资格等级的限制。

也没听说过这种限制,只要把钱拿来,在银行里放上它几年好像就可以了。当然,新西兰的投资移民有点夸张,要求的下限是是250万纽币,约860万人民币。

一个没提到的话题是时间限制。据我所知,新西兰移民没有强制的最少居住时间要求,但一般有2-5年的工作经验会让申请加分不少。不过在时间限制,外国绿卡也有一个问题,如果你离开该国太久,绿卡可能会失效,据我所知美国就是如此。但新西兰有一个很独特的东西——永久回头签证,在2年内连续在新西兰国内住满半年还是一年,我记不清了,就可以获得该签证,也就意味着就算你在中国住上30年,绿卡也不会过期——算了一下,这些杂七杂八的时间要求加起来,好像也没有到7年。

如果你在考虑“移民”,你要选择谁呢?如果你是“投资移民”,上海的要求似乎要低一些,但我相信访问我这个blog的朋友绝大部分都不会是那种富人。更别提有一个国外身份,在中国国内还有不少特殊好处。虽然你还是中国护照,但遇到困难时也可以冒充归国华侨,看能不能享受到和火车为日本人临时靠站一样的待遇;至于那些对外国人加倍收费的景点——你一口中国话,谁会你认为你是“华侨”?

当然,不要误会我是在推销新西兰,当其他朋友询问出国事项时,我总是向他们推荐其它国家而不是这里。地球上任何一个移民国家的机会都比新西兰多,而且移民要求也不见得比新西兰高,有些甚至还更容易。

我想说的是,废除现有的户籍制度,无论是对社会正义,还是经济平衡发展,都是有好处的。

又是恒天然和三聚氰胺

倒不是恒天然(Fonterra)制造的,但是有点关系。

今天的消息,恒天然在德国的一家供应商告诉他们,其制造的“iron supplement”(铁剂),具体名字叫Ferric Pyrophosphate(焦磷酸铁)中被发现含有三聚氰胺。恒天然,和世界上的许多制造商都使用这种原料。有点奇怪的是,没有人报道具体的三聚氰胺含量。

根据恒天然自己的新闻稿说,该原料被用于其销往国际和本地市场的产品。他们已经停止使用这种添加剂,同时检查了已经生产的产品,没有发现三聚氰胺。因为该添加剂只是少量添加,因此就算三聚氰胺已经被加入,最终产品中的三聚氰胺含量也比新西兰食品安全局(NZFSA)的要求低50-100倍。

NZFSA所规定的安全标准是是2.5 parts per million(ppm),但对婴儿奶粉中三聚氰胺含量的容忍度不高于1ppm, 也就是可以被探测到的最低值。田文华和恒天然当时手上那份“欧盟报告”所规定的安全范围是20mg/kg,可以参考一下。至于单位问题,ppm和mg/kg是同一个单位。

这次好像不是什么大事,但有点对应我对三鹿事件的想法。故意往三聚氰胺里加牛奶,哦不说反了,往牛奶里加三聚氰胺应该是多方(奶农,三鹿,等等)的共同行为,而且每一方都对其他人的行为不知情,最后才导致三聚氰胺含量异常的高。

如果有什么比较特别的后续发展,我会更新的。

我们所处在的荒诞时代

当未来的历史学家要为我们这个时代撰写史记时,他们将会有非常全面的文字和影音素材作为参考,甚至可能会以为资料太多而发愁,而不像今天的历史学家要使劲挠脑袋靠猜。但再足的资料都有一个局限性:百闻不如一见。

关于躲猫猫事件,我原本是不准备说什么的。新闻刚被捅到网上时,看上去是很荒诞,但官方的反应却是非常的快,甚至还破天荒的欢迎网民报名参加调查。无论是真是假,但至少听上去是种进步,所以我还是乐观其成的。

不过我显然高估了官方的诚意。先是只允许被钦点的网民参加调查。这几个网民,在我看来,有几个人的背景十分可疑——这些人居然就在当地媒体任职,我无论如何也不认为他们能够代表网民的观点。当然,那只是怀疑,不过在网上,有人点名道姓指出一位“网民”其实就是五毛

一个可疑的背景并不意味着这些人就有问题,我也不否认他们是网民,但“网民”不等于说他们看到的,和说出的就是事实真相,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逻辑问题。而且当我昨天看到警方的相关调查结果时,我可以基本确定网民调查组就是充门面的:

在刚结束的对话会上,云南晋宁警方表示,整个事件叫做“躲猫猫”是一种误传,或者是大家对于游戏不同叫法,其实李乔明等人玩的是一种叫“瞎子摸鱼”的游戏。(云南警方通报躲猫猫事件 称游戏名是”瞎子摸鱼” –  云南网 via 163.com

不知道当你看到这标题时是什么反应。我刚泡了杯咖啡坐在电脑前,这个标题把我呛了半天——他们是“事件调查组”,还是跑去游山玩水的儿童团,学习当地儿童娱乐经验的?Well,我希望他们至少学到了躲猫猫和瞎子摸鱼游戏的区别。

听上去是好笑,不过对官方来说,把“躲猫猫”换成“瞎子摸鱼”是有其目的的。躲猫猫,或者“捉迷藏”这种说法有一个很大的缺陷。监狱又不是童子军的营地,如果一个监狱有足够的空间让其中的受刑人互相躲猫猫,难道狱方就不怕哪天犯人也和自己躲猫猫?

这件事的真相只能的就是躲猫猫吗?实话说,我也不知道,调查组也不可能知道,警方根本就没有让躲猫猫参与者和他们见面——当事人都见不到,你还能调查什么?但如果你了解中国的监狱文化,你不妨考虑一下以下几个事实:死者进监狱不到一周;脸上蒙了黑布;被击打致死。综合这几个原因,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什么?还需要说吗?狱方可能不是直接致死的一方,但无论如何,他们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件事给未来的中国舆论和官方宣传开了一个很坏的头。以前是网民和官方对立,各说各话,而如果这次云南将五毛党运用到现实中这种手段能够成功,将会给其他small brothers起到很好的“带头作用”。那些人是不是能够代表网民并不重要,只要能有“网民”这个称号,就可以让民意和官府站在同一边——虽然只是看上去如此,不过对一些人来说,只要能把自己骗过,那就够了。

所谓阿Q

一、卫生部专家称贪官命短:人越腐败,死得越快:

卫生部专家称,心理压力是百病之源,76%的疾病是情绪性疾病。他指出,凡是贪官心理压力都很大,贪官之所以易患病或短命,是其心中的贪欲及由之而来的压力所导致的。洪昭光指出,病由心生,心理压力是百病之源,76%的疾病是情绪性疾病。他列举了贪官命短的例子:“腐败的官员都活不长!” (羊城晚报 via 163.com

二、

真好意思
(版权状况不明,请合理使用)

我现在开始理解了,中国人并不是天生的阿Q,这背后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