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

实话说我的数学水平非常的不好,如果在中国,我是极可能考不及格的。幸好这个岛国允许自由选课,我在高中基本上是彻底逃掉了微积分这种我听着都要颤抖的科目。但就像我这种人,在这个国家的高中,数学水平也能够达到全国学生前15%(我有竞赛证书证明:)),你就能大概估计其余人的水平有多差了。

在国内就听说过洋人数学水平很差,脱离了计算器就用手指和脚趾。作为数学白痴的我,那个时候我还很羡慕这种教育方法,只教和实际生活相关的数学应用,而不是艰涩难懂的理论和概念。

但当我对两种不同的教学观念都有所体会的之后,我的想法就变了。这里看上去教的是运用,但实际上是在教学生懒惰,公式不用背,而且套公式就能及格 —— 如果你有一个不错的计算器,而且你知道怎么按,没准你还能考出一个好成绩。

数学的重要性不仅仅在于数学本身,而是教育思维方法。这种按计算器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学生只学到了套公式和按计算器,至于为什么,则一无所知。至于如何按计算器,出学校之后就还给老师了,最终结果就是什么都没学到。

说起这个的原因是,奥克兰大学的一位数学讲师批评了本国的教育,而且给出了10道题,认为每个中学生都应该有能力不依靠计算器回答这些问题。如果你有兴趣,或者你像我一样,希望从洋人身上找回一点对数学的自信心,无妨试试:)

我相信对于国内的学生来说,这些题简单得要命,但我发现我已经退步了 —— 我能答对全部,但在第2和4题那里,我得想一会儿才能得出答案。也许该考虑更严格的要求自己了。

2009年9月9日

虽然有一件影响中国的大事发生在33年前的今天,但对于今天的人们来说,好好过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但我有一个问题 —— 听到别人说这一天是“独一无二”、“千载难逢”的(包括其他日子,例如前段时间的09年8月7日6时……种种)。听上去是有种莫名的浪漫,但仔细一想就觉得不对了:人生的哪一时刻中不是独一无二的?不管是2009年9月9日还是任何一天,只要过了今天,你还能再活出一个同样的日子来?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自己先要努力,上天才有可能眷顾你;而不是反着来。

1、本地媒体TVNZ对这一天电视报道

2、如果你记得33年前的今天是什么日子,那请允许我反动一下:)

去毛
去毛

实际上我发现大部分人都是如此,对这个话题已经厌倦了,我也一样。不要论什么功过,先赶紧消除其影响才是最好的办法。而且已经有人以身作则了。

名讳

从我的论坛时代开始,我就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那个时候比现在难受多了,如果你的文章里有一个敏感词,服务器可不会自动帮你处理掉这个词语,而是直接给你个通知,叫你消除敏感词再发。有时候把自己的文章通读了10遍,都搞不清楚究竟是哪个词犯了名讳,结果在他人的指点下,才发现原来是审查程序不喜欢“亲口交代”四个字。

这种弱智般的言论审查闹出了很多笑话,例如有网站上的文章就宣称:“拥护中国敏感词的领导”。

至于这种语言审查的动机,背后其实是一个很老的语言问题。和新语的逻辑差不多,如果我们的语言里不再有“造反”这个词,统治者就认为人们再也不会明白“造反”的含义,以至于亲身实践了。

但至少就我看来,这显然是不正确的。新语里的bad由”ungood”取代了,但意思还是那一个。“共产党”变成了“敏感词”,但语言是人创造的,我们还有GCD,共匪,镰刀斧头帮 …… 在实际操作中,我觉得关键词审查的目的更像是为了提醒人们不要忘记这些词语的含义。我就常常有这个感觉,看到某个词被审查,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词还有这个含义啊!”。

说起这个的原因是我最近在看前一个月没有时间看的GReader项目,有几篇很有趣的文章。

第一个是有好事者写了个脚本,在Google.cn里搜索一年三百六十六天,发现有11天会引发Google“据当地法律法规和政策,部分搜索结果未予显示”这样的的通知,也就是说,一年有3.01%的时间是需要注意言行的。

这11个日期里包括显而易见的6月4日和7月5日。但其余9个我却一无所知。查了一下维基百科,有几个日子和中国有些关系,但连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日期和蒋经国的忌日都被敏感化了,这就有点让人不好理解了。我估计是因为搜索结果中会出现被审查掉的网站,而不是因为日期本身敏感 —— 不过这也显出,这种审查究竟有多么荒唐。

第二个是最近的造字运动。最近心情不好,不过看到网民造出的每一个字都能让我开怀大笑。这里发一个,其他的在这里

五毛
五毛

好主意。以后就用这个字了。

试解“中国不缺乏言论自由”

  1. 宪法里明明写了“人民有言论自由”,都写在上面了,那当然就是有言论自由了。
  2. 我们有的是中国特色的言论自由,我们不希望中国像那些过于自由的国家一样乱。
  3. “我们今天能够平等坦率地在这里交流,本身就是言论自由的表现。”
  4. 中国人也可以在天安门广场前骂美国总统,你怎么就说我们没有言论自由呢?
  5. 我说“中国不缺乏言论自由”,又没说“中国人不缺乏言论自由”
  6. 没有言论自由的中国人不是因为我们压迫,而是因为他们文化程度太低
  7. 但无论怎么说,你也不能说中国没有言论自由啊,你太片面了!
  8. 虽然只有部分一些中国人有言论自由,但平均下来每个中国人的言论自由程度依然是世界第一。
  9. 那些不同意这句话的文盲都被我们“管理”起来进行再教育了。
  10. 在外交场合,屁股决定脑袋,所以我们只是开玩笑的。

我承认我很不要脸的偷了连十条的格式:)

如果你不知道标题那句话是哪里来的,请看这里

作弊

今天的英文先驱报上有一篇很有趣的文章,说中学生作弊的。在新西兰,中学最后三年(相当于国内的高一到高三)期末考试都是全国统考,虽然压力很小,但考虑到一些人不会读完高中才出去工作,因此这些考试都是有证书的,所以对于考试的监控也比较严格。

不过,在新西兰的松懈,宽松的环境下下,“严格”的含义常常不如你想象的那么严。如果你真的想作弊,根据中国人的智商,监考官是绝对发现不了的。方法我就不说了,怕教坏下一代。我唯一可以说的一个方法是,几乎所有允许计算器的考试都允许用图形计算器,而这些计算器是有记忆和编程功能的。虽然现在据说很严格,监考官会清空每一个计算器的记忆,但我上学的那个时候,很多人就常常漏网,没被发现。

但是我认为在数学考试里作弊实在有些没必要,基本上所有需要运用的公式都会在试卷上给你,而且我认为允许图形计算器进场,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作弊。如果你只是想及格,只学习一下怎么按计算器就完全够用了,输入一个方程,不仅仅是结果,还有坐标图,各种参数,计算器全部都会给你,你就只需要照着填上去就行了,连过程都不用,只需要注明结果是由计算器算出来的。 我在中国的数学成绩一直很差,但在这里却很好 —— 不过我心里清楚,那不是真的好,所以之后还是尽量避免数学。

根据报道说,监考官经过训练,能够发现更多隐秘的作弊方式,直接导致了作弊事件下降。我不知道这个逻辑是怎么来的,但我觉得他们似乎没有想过,作弊事件的下降是不是恰好说明了监考官越来越不行了,根据报道的数据,我算了一下,作弊率才万分之六左右,而且330个报告中,只有不到不到1/5的人被确认作弊而被取消成绩,这个数字就更低了。

根据我的实际经验,这个数字绝对不是实际数字。虽然有很多成绩差得连翻开书也照样不能及格的人,但大部分人还是知道怎么作弊的。不过这里的作弊方式其实非常原始,比起国内的无线电,那根本就没法比。

不过说起原因,我觉得老师和学生同样应该负责。我至今仍然记忆犹新的是,学期中的一些考试是要算入总成绩的,而很多老师出题的方式就是,从教育部的某一个网站上下载例题,然后把其中用到的数字啊什么的稍微改一下就行了。对于这个,我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因为这个网站上不仅有例题,还有标准的解题方法。现在好像不是人人都可以获得这些例题了,不过当年的愚蠢程度可是超出大部分人想象的,这不是鼓励大家去找捷径嘛?

我只能归咎于这个社会的anti-intellectualism(反智主义?),别说作弊了,就算不作弊,那些试题也是非常简单的,我至今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些人连高一数学都过不了(包括加减法和一元一次方程)。这些人在生活中并不笨,实际上有些方面比我要聪明得多,可在学校中却笨到连作弊都不会,责任缺失不在他们 —— 这个社会和这届政府都在谈论提高竞争力,但竞争力的基础,良好的基础教育,却至今仍不存在,甚至还削减了教育方面开支。他们想要的生产力提高,无非就是依靠剥削底层劳工罢了。

诗词欣赏

警告:内容恐怖,心理承受力不佳者就不要继续看下去了。

《盛世中国》

李发模《人民日报》 2009年7月13日 20 版

中国有一个最大的党,是共产党

中国有一个最大的姓,是老百姓

中国有一座最大的城,是众志成城

中国有一颗最大的心,是万众齐心

万众齐心是最高的城

众志成城是最大的真

泰山昆仑立地顶天是咱共产党

长江黄河奔流不息是咱老百姓

中国有一个最大的爱,是仁爱

中国有一个最大的人,是天人

中国拧一股最大的劲,是团结奋进

中国忙一个最大愿景

是和谐太平

和谐太平是最大的爱

天人合一是最大的仁

大美大德龙飞凤舞是咱华夏美

大仁大道与时俱进是咱神州魂

就像那鱼儿恋江海

是共产党与咱老百姓

就像那蜂蝶唱阳春

是咱盛世这大中国

十三亿笑脸满乾坤

中国从来不缺乏文人,但比文人更不缺乏的,是御用文人。说实话,看完这种“诗”之后我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因为这东西太让人掉下巴了,你只能从心底彻底折服于这种诗的作者,然后像一个小学生一样仿写

我倒是有个建议,文学不是有各种流派么,我觉得王兆山喝彩党亦菲等文人已经足够多,已经成为一种文化现象,足够自成一派了。而简单的把这些文人归于五毛党名下,实在是太委屈他们了,诚实的说,他们比五毛党还是要有文化点。

其实这样的派别已经成立了,我就依他们共同参加的组织,作协,叫他们作协派好了。大家定期开会,交流工作经验,还有纳税人给他们发的工资,这中国历史上文人生存的环境,可能就属现在最好了。

你有孩子吗?

如果你已经知道下面三个回合,请直接跳到最后……
回合一:6月9日的中国外交部例行记者会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自7月1日起,中国政府将要求所有在中国境内生产销售的计算机出厂前必须预装一种软件,而该软件可能屏蔽一些网站。你能否证实?

:请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你知道你提到的这个软件是什么吗?

记者:我只是复述有关报道。我想我是在问问题,而不应该回答问题。)

该软件名叫“绿坝—花季护航”, 其主要功能是屏蔽过滤互联网上色情、淫秽、暴力等不良信息。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有孩子吗?

记者:(无语))

如果你有孩子或者你打算要孩子,你应该能理解作为家长对互联网传播有害信息的关切。我还可以告诉你,中国的互联网是开放的,中国政府积极致力于推动互联网健康发展。但是中国政府依法管理互联网,为了维护社会公众的利益,防止有害信息在互联网上传播。

回合二:7月2日的中国外交部例行记者会(外交部官方网站上没有此事的记录)

Quentin Sommerville, BBC News. Qin Gang, do you have children? (laughter)

BBC记者Quentin Sommerville:秦刚,你有孩子吗?

(Qin Gang gave one nod affirmative)

(秦刚点头确认)

I ask you because a few weeks ago, you asked my colleague whether he had children when he asked a question about Green Dam Youth Escort. And you said that the Green Dam Youth Escort is essential to protect the children of China, and my colleague would of course understand that if he had children. So now that the government has delayed the installation of this software, are the children of China, perhaps your children less well protected?

“我问你的这个问题 原因是因为,几周前,当我的同事问你关于绿坝问题时,你反问他有没有小孩。你说为了保护中国的青少年,绿坝必不可少。如果我的同事有子女,他当然可以理解。但现在政府推迟了安装绿坝的期限,那么,中国的青少年,也许包括你的孩子,是否就缺少保护了?”

秦刚: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有关部门呢,已就这个问题呢,发表了(这个)谈话,所以我没有更多的补充。好,下面一个问题。

回合三:

(7月5日)外交部的指令:暂停同BBC新的商业合作,对已存在的合作要立即中止并上报。本着有所选择、区别对待的原则,处理BBC人员在华采访。(来源

现在,根据前面三段对话,回答下面问题:

  1. 秦刚的孩子是中国孩子,需要花季护航吗?
  2. 等等 …… 秦刚有孩子吗?
  3. 秦刚是孩子吗?
  4. 秦刚的政府是孩子吗?
  5. 用一群有枪的孩子治理世界上人口最多国家,您安心吗?

流氓都当得那么理直气壮

对于一个小流氓,如果用语言反击无效,你可以用拳头反击,然后将其扭送派出所,或者用我们这里的说法是,使用公民权,对犯罪分子实施“公民逮捕” —— 可问题是,如果这个流氓是一个国家政府和其所操纵的媒体,你该怎么办?例如在新华网的这则调查中,你应该选哪个?

点击图片进入投票全文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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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种“你对我党比较满意,还是非常满意?”式投票是共党的老伎俩了。至于网络反“低俗”,虽然这次依然用“保护少年儿童”做掩护,但这回官方媒体中出现的雷事比这要要直接得多,例如来自CCAV的谷歌专题页面中,就告诉了你这么一个真实的秘密:

点击图片查看全屏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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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官方从没有承认过GFW的存在,虽然我国一级相声演员秦刚同志老是被问和这方面相关的问题,但秦刚除了一次情绪失控,说了一次“能看什么,不能看什么,能看的就看,不能看的就别看”这种绕口令之外,还真没承认过GFW的存在。不知道这能不能看作官方正式默认这堵电子柏林墙的存在?

不过让我在百忙之中发这篇blog的原因是今天看到的一篇“五毛”文章。我有点不确定是否该把中国青年报这篇署名郑亦君的《谷歌“无辜”姿态蒙蔽了多少人》文章称作五毛文章,因为这篇被主要官方媒体广泛转载的文章看上去不是一般的诚实,里面有段话是这样的:

谷歌仍在抓取境外网页,并可通过链接直接访问。被央视曝光后,谷歌负责人表示“央视曝光对谷歌的业务没有任何影响”。监管部门勒令谷歌在整改期间,不得继续抓取和索引境外网页,可目前依旧可以在谷歌中文网页的搜索框,搜索到境外各种网站, 包括《纽约时报》、CNN、 BBC 、Playboy 等信息。

都露骨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能说什么呢?

高也

实际上在昨天晚上的焦点访谈时间刚刚结束之后,高也这个名字就已经在Twitter上爆发了,人民群众广泛呼吁人肉出高也的相关资料。不到一个小时,关于高也同学被采访的片段就已经出现在了网络上,给我们这种看不到国内新闻的人一个一窥究竟的渠道。

原本我以为高也其实就是另一个张小MM,不过这个是男版的。他们都是因为同一个目的被同一家媒体利用,唯一的区别在于,张小MM是未成年人,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情有可原。不过高也同学就不一样了,他是一名成年人,而且也是最起码的责任感和羞耻心的,所以在接受CCAV“采访”时,他用的例子是我同学痴迷黄色内容而不是不小心打开一个很黄很暴力的页面。

不过当人肉结果出来之后,事情却出乎了我的预料。现在有足够的证据高也是是中央电视台的实习记者,而CCAV的所谓采访纯粹是自编自演。这所涉及的就不仅仅是个人的道德问题,而是“以事实说话”的焦点访谈,以及整个中央电视台的信誉问题。

当然,CCAV的信誉在网民中早就破产了,我相信这个blog的访客都应该清楚CCAV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但不可否认的,大部分人还是对CCAV心存侥幸的,这就显得在某种程度上,人肉搜索似乎有其必要性。CCAV之所以能够找到张小MM或者高也这种人来做传声筒,原因并不在于CCAV本身,而是我们对恶势力的忍受,甚至合作。只有当社会形成了一种鄙视高也的氛围之后,任何一个想当第二个高也的同学就会在付诸行动前有所顾虑。

至于高同学本身,我打心底里觉得他活该被人肉搜索,他在全国观众面前说谎,在我看来,也就是侮辱每一个观众,包括你和我的智商 —— 这还不够么?,既然他是一名成年人,那么就应该知道说谎的后果,成年人要为自己行为的后果负责,我从对张小MM有一些同情,但这个高也,就是活该。

这种说谎的人没有什么无辜的,他有权利选择拒绝为CCAV和党国做传声筒,而最大的损失不外乎就是失去在CCAV工作的机会。而他却选择了一名帮凶,而且还就此洋洋自得,在校内里向同学宣传自己上了CCAV。

但我不会对被人肉的人恶言相向,我们的目的是治病救人,而高同学不是真正的目标。而且对他个人来说,这也是一个教训,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如果他真能呆在CCAV,这个教训也许还能帮助改变他,改变CCAV …… 但愿吧,不过我希望能至少能改变他对CCAV的看法:

之前有个同学说害怕被卖身到央视,我觉得卖身到央视何尝不是我的愿望,完全不觉得害怕,而简直就是渴望。( 摘自高同学自删的blog)

……你还能说什么呢?